责任(1 / 1)
潮宴是上个月新开业的海鲜餐厅,虽然时间不长,但以过硬的品质和普通人遥不可及的价格打响了知名度。
江冉的叁位朋友本来准备点菜的时候全点最贵的菜,结果进去一看傻眼了:人家直接搞了个自助模式,想吃什么随便点。
他们找了个角落,边吃边“审讯”江冉。
“是不是你提的分手?明白了,是你提的;你们为什么分手啊?”秀羽很好奇,就江冉这种容忍度如此高的人,能把她气到提分手,也是人才。
“是不是毕业季分手的?那男的不让你工作是吧?”桐欣推测,看江冉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:“我的某位前男友也是这样,信誓旦旦说养我一辈子,结果分手不到俩月家里破产、听说现在还在洗盘子。”
“这个原因占了百分之六十,还有百分之四十是发现彼此不合适。”江冉不想再说那些事:“总之现在我和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。”她开始埋头吃东西。
其余叁人看她实在不想说,便没再问。就在四人大吃特吃的时候,安琪径直朝山棋走来:“山棋哥哥,塞尔达我有一个神庙一直过不去,你能不能帮帮我呀。”
山棋被这个称呼吓得差点噎住。
其余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,赶紧把人往安琪那推:“快去,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!”山棋被一边推、另一边拽的,被迫跟安琪一起走了。他刚走,叁人开始讨论他这次恋爱能不能成功,最后一致得出结论:除非女生是游戏发烧友,否则在认清山棋游戏宅男的真面目后,肯定会吹。她们聊的正开心的时候,桐欣眼睛亮了,她冲江冉和秀羽撂下一句“我们的钱要来了”,巧笑倩兮的端起一杯香槟,向不远处的一个西装男走去。
江冉迷茫:“那是谁啊?”
“你前前男友公司的市场总监。”秀羽手里抓着块寿司,放进嘴里:“唔,真好吃,你尝尝这个。”她重新拿了一块,递到江冉嘴边。
被投喂习惯的江冉张嘴吃下那块寿司。
正在她俩交流这种寿司是怎么做出来的时候,秀羽也突然停下动作:“冉冉,我也要撤了,江舒文在那边,真没想到他这种当红小生也会来公司团建,我去套磁啦!”她快速擦干净嘴角,拿着手机小跑过去。
眨眼之间,江冉身边的人都没了。她环顾四周,餐厅明明很热闹,但她总觉得凉飕飕的。因为盘子里还剩一些食物没吃完,为了避免浪费,她决定吃完再走。就在她啃芦笋的时候,对面有人坐下。江冉记得那是山棋的座位,她咽下嘴里的芦笋,一边抬头一边问:“你回来了,那个女生——”
她的话在看清对面的人后消失了。她来不及思考便将手放到自己额头,挡住自己的脸,另一只手摸索着盘子、准备走人。
“我们上次见面,你好像也是这个动作,你是在躲我吗?”叶知行比了个手势,旁边的侍应生眼疾手快、迅速将餐桌收拾干净。
江冉的脑子正在急速运转:叶知行要是恢复了记忆,肯定不会这么“平和”的出现在自己面前;叶知行已经结婚了。这两个条件结合起来,江冉判断叶知行肯定还是不认识自己的,而且人都结婚了,就算恢复记忆又能怎么样?跟自己对他的回忆一样,在叶知行的记忆里,江冉也是那个不值得的前任。自己老是这样躲躲闪闪的反倒惹人注意,想到这里,她把手放下:“没有。”她沉默一瞬:“不好意思,因为我社恐。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点搞笑,社恐人怎么当娱记啊?不过对方也不知道她的职业,江冉又把心放回肚子里,她看了眼手机时间,假装突然想起了什么事:“对不起,我有急事先走了!再见——”
她站起来后才发现,原本热闹的餐厅已经空无一人。她僵硬的转头看向仍坐在原地、好整以暇的叶知行,对方脸上挂着她熟悉的那种笑容:
“好久不见,冉冉。”
江冉又坐回座位:“你这样有意思吗?不是我说,你都结婚的人了,你还搞这套,你对得起你老婆孩子——不好意思,你应该还没孩子——你对得起你老婆吗?你能不能有点家庭责任感?”义正言辞说完这段话江冉都要给自己鼓掌,这一刻的她宛如这世间的正义使者。果不其然,叶知行也被她的气势震到了,看着她半天不说话。
就在江冉准备继续说“男人最大的优点是责任心”这种无聊话的时候,叶知行像是反应过来,开口:“确实,你问的问题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,先不说你出轨的事,装作不认识我,你觉得对得起我吗?你有哪怕一点点家庭责任感吗?”
江冉被他的话问懵了,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:“拜托大哥,我们已经离婚了,你在胡言乱语啥啊?你去问你爸妈,他们都知道。”
叶知行冷笑不说话。
江冉看他这种“是你对不起我”的表情就来气,直接拿出手机,找到她存在云盘里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叶知行看:“我们签过字的,律师当时也在场。”
叶知行是真服了她,这种东西还专门搞个文件备份。他只看了一眼手机屏幕,继续看向江冉:“不是我们,是你。”他看江冉还是一脸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表情,语气不自觉带了点恨铁不成钢:“冉冉,协议书这种东西需要两方都签字的常识,你不会没有吧?”
江冉不假思索道:“可是你父母当时——”
“我父母当时还带了律师,我知道,你说过了。可惜无论当时谁在场,最关键的人不在场,也没有签字。”
叶知行知道他父母的想法:因为他和江冉没签婚前财产协议,他父母不想把公司股份分给外人,所以想了这个方法:让江冉先签字。之后等他相亲找到更合适的结婚对象后,那个时候再告诉他这件事,只要协议上再加上他的签名,就能让江冉“净身出户”了。他猜当时他父母主动提出过给江冉一笔补偿,当然这笔补偿看似很多、但跟真正离婚需要分割的财产比起来算不了什么,江冉肯定没要就高高兴兴签字了。
“冉冉,你有心吗?我当时生死未卜,你却想着离婚这种事?”叶知行看起来很伤心。
江冉心虚了一秒钟,后又反应过来:“当时你已经脱离危险期、醒过来了,是你先失忆的。”
试图装可怜失败的叶知行嘴角轻抿:“行,失忆是我的错,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我就不追究了,你现在赶紧跟我回家。”
江冉心乱如麻,她打死也不愿意再跟叶知行纠缠,就在她想怎么反驳的时候,目光落在了叶知行的脖子上,立刻大喊:“我才不回去,你自己看看你脖子的痕迹,你去找那个女人吧,别找我了。”
离得稍微近些,江冉才能看到叶知行侧颈部有个浅红色的牙印,一看就是人咬的,不是狗咬的。
叶知行下意识用手触碰脖子处的那块凸起,看向江冉的目光带了点好笑:“对啊,我现在就是在找咬我的那个人啊。冉冉,不到两个月你就忘记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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